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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 Sep 15;26(9):933–939. [Article in Chinese] doi: 10.7499/j.issn.1008-8830.2404090

短肽型全肠内营养疗法对克罗恩病患儿体格生长及营养状态的影响

Impact of short-peptide exclusive enteral nutrition therapy on physical growth and nutritional status in children with Crohn's disease

杨 敏 1,c, 吴 润秋 1, 陈 文馨 1, 乔 雪 1, 杨 辉 1,✉,
Editor: 王 颖
PMCID: PMC11404473  PMID: 39267508

Abstract

目的

探讨短肽型全肠内营养疗法对活动期克罗恩病(Crohn's disease, CD)患儿的临床诱导缓解作用,以及治疗前后体格生长和营养学指标的变化。

方法

前瞻性纳入2017年1月—2024年1月入住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消化科的43例活动性CD患儿为研究对象,随机分为药物治疗组(13例)和短肽+药物治疗组(30例),分析两组CD患儿治疗前后儿童CD活动指数、体格生长和营养学指标的变化。

结果

短肽+药物治疗组CD患儿治疗后儿童CD活动指数评分低于药物治疗组(P<0.05),年龄别体重Z评分、体重指数和白蛋白水平高于药物治疗组(P<0.05)。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患儿总蛋白水平高于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P<0.05)。

结论

短肽型全肠内营养疗法可诱导活动期CD患儿的临床缓解,且能促进其体格生长,改善其营养状态。

Keywords: 克罗恩病, 短肽, 全肠内营养, 体格生长, 营养状态, 儿童


儿童克罗恩病(Crohn's disease, CD)是一种主要累及回肠末端和右半结肠的慢性非特异性炎症,临床症状主要表现为腹痛、腹泻、便血、肛周病变等。营养不良是CD患儿常见并发症之一1,陈晓飞2研究显示,74例CD患儿中54.1%伴有中度营养不良,营养不良严重影响CD患儿的治疗效果及生活质量。目前,全肠内营养(exclusive enteral nutrition, EEN)已被推荐为CD 患儿的一线治疗方案3

EEN制剂按氮源分为三类:整蛋白型、短肽型和氨基酸型。整蛋白型EEN制剂的氮源以整蛋白为主,需要经肠道内消化和吸收,若肠道功能有障碍,会加重肠道负担。氨基酸型制剂渗透压较高,易导致腹泻,还可导致机体必需脂肪酸的缺乏。短肽型EEN制剂的氮源是以蛋白质水解物为主,可不经过消化即被肠道吸收,不加重肠道负担4。研究表明,机体主要通过短肽形式吸收蛋白质,游离氨基酸次之,短肽可作为肠黏膜上皮细胞的能源底物,促进肠黏膜组织的发育5-6。因此,短肽型EEN制剂更适用于修复受损肠黏膜。

Z评分法是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评价儿童营养状况方法7,包括年龄别身高Z评分(Z-score of age-specific height, HAZ)、年龄别体重Z评分(Z-score of age-specific weight, WAZ)、身高别体重Z评分(Z-score of height-specific weight, WHZ)。血清蛋白也是机体营养监测的重要指标,包括总蛋白(total protein, TP)、白蛋白(albumin, ALB)、前白蛋白(prealbumin, PA)、视黄醇结合蛋白(retinol binding protein, RBP)等8。本研究拟采用短肽型EEN疗法治疗活动期CD患儿,旨在评估短肽型EEN疗法对儿童CD的体格生长和营养状态的影响。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与分组

前瞻性选取2017年1月—2024年1月入住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消化科的CD患儿为研究对象。CD诊断标准依据2019年儿童炎症性肠病诊断和治疗专家共识9。纳入标准:(1)年龄1~14岁;(2)初发CD;(3)活动期CD;(4)胃镜检查食管胃黏膜无病变。排除标准:(1)极早发型CD;(2)非活动期CD;(3)复发CD;(4)合并严重便血、败血症;(5)合并肠梗阻;(6)合并白塞综合征、肠道恶性淋巴瘤、结核分枝杆菌感染等其他慢性肠道感染性疾病及血液系统疾病。疾病活动度评估采用儿童CD活动指数(pediatric Crohn's disease activity index, PCDAI),结果分为:<10分,非活动;10~30分,轻度;>30分,中重度9

2017年1月—2024年1月入住我院CD患儿56例,剔除短肽型EEN疗程少于8周或摄入量未达到要求患儿11例,脱落病例2例,最终纳入43例,根据治疗方案分为药物治疗组和短肽+药物治疗组,每组根据PCDAI评分分为轻度活动亚组和中重度活动亚组。短肽+药物治疗组CD患儿给予8周短肽型EEN支持,其后给予4个月药物治疗;药物治疗组CD患儿给予6个月药物治疗。

本研究经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201701018),并且患儿家属已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数据收集

通过电子病历系统收集患儿以下临床资料。(1)人口学信息:入院时年龄、性别、身高、体重;(2)临床症状、体征、并发症:便血、腹痛、发热、肛周脓肿、关节肿痛等;(3)体格生长数据:HAZ、WAZ、WHZ、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 BMI);(4)血清营养学检查结果:ALB、RBP、TP、PA。体格生长资料和血清营养学检查结果为患儿治疗前1 d和治疗6个月后的数据。

1.3. 短肽型EEN疗法

选用能量密度为100 kcal/100 mL的短肽型EEN制剂(瑞士雀巢公司),根据中国居民膳食营养素参考摄入量10制定患儿的每日生理需要总量,具体计算方法如下4:体重1~10 kg,每日需要摄入100 mL/kg;体重11~20 kg,每日需要摄入基础量1 000 mL,超过10 kg每增加1 kg需额外摄入50 mL/kg;体重超过20 kg,每日需要摄入基础量1 500 mL,超过20 kg每增加1 kg需额外摄入20 mL/kg。可采用口服或鼻饲的方式。鼻饲方式包括持续输注法、间歇输注法和间歇推注法。持续输注法采用微泵注射,摄入量为1~2 mL/(kg·h),最大不超过6 mL/(kg·h),胃内残留时间应小于2 h,根据需要每1~2 d按1 mL/(kg·h)增加摄入量,直至达到目标量。间歇输注法可采用重力滴注或微泵注射,每日6~8次,每次超过60 min,每次胃内残留量应小于50%,每日休息4~8 h。间歇推注法采用重力滴注,每日6~8次,每次30~60 min,不能超过30 mL/min,每次胃内残留量应小于50%。患儿选取30~60°半卧位,营养液温度为40℃,低剂量开始,按耐受情况逐渐增加至目标量。疗程为8周。

1.4. 药物治疗方案

轻度活动CD患儿的药物治疗方案:(1)美沙拉嗪,每日2~4 g,分次口服或顿服;(2)泼尼松,起始剂量为每日0.75~1 mg/kg,症状完全缓解后逐渐减量,每周减少5 mg,减至20 mg/d时,每周减少2.5 mg直至停用。

中重度活动CD患儿的药物治疗方案:(1)硫唑嘌呤和6-巯基嘌呤的每日剂量分别为2.0~2.5 mg/kg和1.0~1.5 mg/kg;(2)口服泼尼松初始剂量为每日1 mg/kg,最大总剂量为40 mg/d,静脉滴注甲泼尼龙1.0~1.5 mg/kg,最大剂量为60 mg;(3)英夫利西单抗(infliximab, IFX)剂量为5 mg/kg,静脉滴注,在第0、2、6周给药作为诱导缓解,随后每8周给予相同剂量作为长程维持治疗。

1.5. 营养评估

收集患儿治疗前1 d和治疗后6个月的年龄、体重、身高和血清营养学数据。采用Z评分法7进行体格生长评价:(1)体重低下的评价标准为WAZ≤-1,根据程度分为轻度(-2≤WAZ<-1)、中度(-3<WAZ<-2)、重度(WAZ≤-3)。(2)生长迟缓的评价标准为HAZ≤-1,根据程度分为轻度(-2≤HAZ<-1)、中度(-3<HAZ<-2)、重度(HAZ≤-3)。(3)消瘦的评价标准,年龄小于2岁的患儿采用WHZ<-2;年龄≥2岁的患儿采用百分位数法,即BMI小于同年龄同性别患儿第3百分位数对应的BMI值。从治疗开始至治疗后第6个月,所有患儿需进行随访并记录。

1.6.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2.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时,用均数±标准差( x¯±s )表示,组内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组间比较采用两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用例数和百分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 χ 2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和临床表现

两组患儿性别、年龄、临床表现、肠道累及部位和阳性家族史等方面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儿的基本信息比较

项目 药物治疗组 (n=13) 短肽+药物治疗组 (n=30) t/ χ 2 P
性别 (男/女, 例) 6/7 17/13 1.03 0.311
年龄 ( x¯±s , 岁) 9±5 9±4 0.37 0.716
临床表现 [例(%)]
腹痛 11(85) 24(80) 0.13 0.721
腹泻 6(46) 15(50) 0.05 0.817
便血 3(23) 6(20) 0.00 1.000
发热 1(8) 1(3) 0.00 1.000
体重下降 13(100) 30(100) - -
肛周病变 1(8) 1(3) 0.00 1.000
肠道累及部位 [例(%)]
回肠及结肠 11(85) 26(87) 0.00 1.000
升结肠 5(38) 17(57) 1.20 0.273
横结肠 5(38) 19(63) 2.28 0.131
降结肠及乙状结肠 6(46) 20(67) 1.60 0.206
直肠 5(38) 18(60) 1.69 0.193
阳性家族史* [例(%)] 0(0) 1(3) 0.00 1.000

注: *阳性家族史指患儿的直系亲属中有克罗恩病的病例。

2.2. 两组患儿治疗前后PCDAI评分比较

治疗前,药物治疗组与短肽+药物治疗组、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与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与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PCDAI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短肽+药物治疗组、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PCDAI评分分别低于药物治疗组、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儿治疗前后PCDAI评分的比较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后 t P
药物治疗组 13 38.3±6.0 16.0±1.7 -12.82 <0.001
短肽+药物治疗组 30 37.2±4.9 9.9±1.4 -29.29 <0.001
t -0.66 -12.19
P 0.514 <0.001
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6 15.1±1.5 14.4±1.2 -0.95 0.366
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10 15.4±1.3 9.3±1.6 -9.25 <0.001
t 0.32 -6.51
P 0.752 <0.001
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7 61.6±10.6 17.6±2.2 -10.72 <0.001
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20 59.0±8.5 10.6±1.2 -18.12 <0.001
t -0.66 -10.32
P 0.513 <0.001

x¯±s ,分

2.3. 两组患儿治疗前后体格生长指标比较

治疗前,药物治疗组与短肽+药物治疗组、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与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与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WAZ、HAZ、BMI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短肽+药物治疗组、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WAZ、BMI分别高于药物治疗组、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P<0.05)。见表3

表3.

两组患儿治疗前后体格生长指标的比较

组别 例数 WAZ HAZ
治疗前 治疗后 t P 治疗前 治疗后 t P
药物治疗组 13 -0.94±0.29 0.09±0.05 -12.62 <0.001 -0.52±0.12 -0.36±0.22 -2.30 0.030
短肽+药物治疗组 30 -0.79±0.13 0.55±0.11 -43.10 <0.001 -0.57±0.21 -0.34±0.10 -5.42 <0.001
t -1.79 -17.37 0.80 -0.41
P 0.095 <0.001 0.428 0.682
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6 -0.47±0.28 0.55±0.09 -8.50 <0.001 -0.48±0.09 -0.29±0.26 -1.69 0.122
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10 -0.25±0.16 0.69±0.06 -13.14 <0.001 -0.55±0.15 -0.30±0.09 -0.42 <0.001
t -2.02 -3.76 1.03 0.11
P 0.063 0.002 0.321 0.912
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7 -1.40±0.29 -0.38±0.15 -8.27 <0.001 -0.55±0.15 -0.42±0.18 -1.47 0.168
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20 -1.32±0.09 0.40±0.16 -17.54 <0.001 -0.59±0.27 -0.38±0.11 -13.34 <0.001
t -1.12 -11.27 0.37 -0.70
P 0.272 <0.001 0.715 0.491
组别 例数 BMI (kg/m2)
治疗前 治疗后 t P
药物治疗组 13 14.45±0.83 17.65±0.42 -12.40 <0.001
短肽+药物治疗组 30 14.53±1.23 19.05±0.35 -19.36 <0.001
t -0.21 -11.34
P 0.832 <0.001
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6 14.86±0.84 17.96±0.40 -8.16 <0.001
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10 13.90±0.98 18.40±0.21 -23.07 <0.001
t 1.99 -3.31
P 0.066 0.005
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7 14.03±0.81 17.33±0.44 -9.62 <0.001
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20 15.16±1.47 19.70±0.48 -30.23 <0.001
t -1.92 -11.46
P 0.067 <0.001

注:[WAZ]年龄别体重Z评分;[HAZ]年龄别身高Z评分;[BMI]体重指数。

x¯±s

2.4. 两组患儿治疗前后血清营养学指标比较

治疗前,药物治疗组与短肽+药物治疗组、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与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与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TP、ALB、RBP和PA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短肽+药物治疗组、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ALB水平分别高于药物治疗组、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P<0.05),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TP水平高于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P<0.05)。见表4

表4.

两组患儿治疗前后血清营养学指标的比较

组别 例数 TP (g/L) ALB (g/L)
治疗前 治疗后 t P 治疗前 治疗后 t P
药物治疗组 13 70.0±3.1 71.5±2.2 4.27 <0.001 33.3±2.1 37.2±2.1 4.74 <0.001
短肽+药物治疗组 30 68.9±5.1 73.4±4.0 3.80 <0.001 33.0±2.5 45.3±1.9 21.46 <0.001
t -0.72 1.60 -0.38 12.44
P 0.476 0.116 0.707 <0.001
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6 69.7±4.2 71.0±1.7 0.73 0.483 34.5±0.8 37.4±1.2 4.83 0.001
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10 63.8±6.4 67.1±5.3 7.64 <0.001 35.3±1.3 47.6±1.3 20.76 <0.001
t -2.00 -1.73 1.35 15.61
P 0.065 0.106 0.198 <0.001
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7 70.2±2.0 71.9±2.6 -1.28 0.226 32.1±3.4 36.9±2.9 -2.80 0.016
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20 73.9±4.8 79.6±2.7 7.81 <0.001 30.7±3.7 43.0±2.5 12.36 <0.001
t 1.96 6.55 0.88 5.34
P 0.061 <0.001 0.385 <0.001
组别 例数 RBP (μg/mL) PA (g/L)
治疗前 治疗后 t P 治疗前 治疗后 t P
药物治疗组 13 22.4±5.9 33.8±9.3 3.73 0.001 0.12±0.04 0.22±0.05 5.63 <0.001
短肽+药物治疗组 30 21.7±3.9 28.3±6.9 4.56 <0.001 0.13±0.04 0.22±0.04 8.71 <0.001
t -0.46 -1.92 0.75 0.00
P 0.648 0.070 0.456 1.000
轻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6 23.0±5.0 40.0±12.9 3.02 0.013 0.13±0.04 0.25±0.05 4.59 0.001
轻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10 20.5±5.4 30.7±8.3 3.28 0.004 0.13±0.02 0.21±0.03 5.44 <0.001
t -0.92 -1.77 0.00 -2.02
P 0.373 0.099 1.000 0.063
中重度活动药物治疗亚组 7 21.8±6.7 27.5±5.7 -1.73 0.109 0.10±0.04 0.19±0.04 -5.32 <0.001
中重度活动短肽+药物治疗亚组 20 22.8±2.4 25.8±5.4 2.27 0.029 0.12±0.06 0.22±0.05 7.07 <0.001
t 0.59 -1.11 0.73 1.43
P 0.564 0.278 0.470 0.165

注:[TP]总蛋白;[ALB]白蛋白;[RBP]视黄醇结合蛋白;[PA]前白蛋白。

x¯±s

3. 讨论

CD患儿由于长期慢性肠道炎症导致吸收不良、丢失增多,大多伴有营养不良。据统计,高达40%CD患儿存在生长障碍11。目前临床治疗儿童CD的主要药物包括氨基水杨酸制剂、糖皮质激素、免疫抑制剂和生物制剂,均未能解决CD患儿生长发育迟缓和营养不良的问题12-15。研究表明,EEN不仅能够诱导临床缓解,还能改善骨代谢、增加肌肉质量,减少内脏脂肪,降低疾病复发率,是活动期CD患儿诱导缓解的一线治疗方案16

短肽型EEN制剂包括寡肽、二肽或三肽,以及中链甘油三酯。短肽是由3~9个的氨基酸残基组成的,介于氨基酸和整蛋白之间的短链肽,具有高热卡、吸收速度快、吸收完全、不消耗ATP等优点,有利于受损肠黏膜屏障的恢复4-6。本研究中,经过6个月治疗后,短肽+药物治疗组CD患儿PCDAI评分较药物治疗组显著下降,提示短肽型EEN可诱导活动期CD患儿的临床缓解。本研究结果与罗优优等17报道的57.1% CD患儿经EEN+嘌呤类药物治疗取得长程缓解结论一致,但该研究采用EEN治疗制剂为整蛋白和半要素配方,有8例患儿临床诱导缓解失败。本研究采用短肽型EEN+药物治疗,30例CD患儿均获得临床诱导缓解,其原因可能系短肽型EEN较整蛋白和半要素EEN更有利于CD患儿受损肠黏膜的恢复。目前尚缺乏EEN疗法对CD患儿生长发育的研究报道,本研究证实短肽+药物治疗组CD患儿WAZ和BMI均有显著提高,证明短肽型EEN能够有效改善CD患儿的体格生长发育。

研究显示,暴露于炎症刺激的结肠细胞,用短肽型营养制剂孵育后,配方中的谷氨酰胺和精氨酸可阻断核因子-κB途径内的磷酸化,导致白细胞介素-8产生减少18。血浆TP、ALB、PA、RBP等指标是临床上反映机体蛋白质-能量缺乏性营养不良的重要指标19。TP、ALB半衰期较长,能反映机体长时间的营养不良状况;PA、RBP半衰期短,属于快反应蛋白,对短期营养不良变化较为敏感20-21。罗优优等17报道发病1年内(疾病早期)CD患儿采用EEN+嘌呤类药物治疗可改善临床结局,但该研究未监测治疗前后CD患儿血清营养学指标的变化。本研究中,轻度活动CD患儿经短肽+药物治疗后ALB水平较药物治疗显著增加;中重度活动CD患儿经短肽+药物治疗后TP和ALB水平较与药物治疗相比显著增加,提示短肽型EEN可提高活动性CD患儿血清TP和ALB水平,改善CD患儿血清营养状态。轻度活动CD患儿经短肽+药物治疗后血清TP较药物治疗无显著变化,考虑原因可能为轻度活动组患儿营养不良程度轻,因此,治疗前后血清TP改变不明显。此外,本研究中,RBP和PA在短肽+药物治疗组和药物治疗组中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推测可能与RBP和PA半衰期短,不能准确反映活动期CD患儿的长期营养状态有关。2020年欧洲儿童CD药物治疗的更新指南指出,对于不存在高危因素(病变广泛、深溃疡、狭窄、梗阻、穿孔)的CD患儿可优先选择EEN治疗22,本研究中纳入短肽型EEN治疗的30例CD患儿均不存在上述高危因素,研究结果显示短肽型EEN对CD患儿临床诱导缓解、体格生长和血清营养学改善均有较好的疗效。

综上所述,短肽型EEN可诱导活动期CD患儿的临床缓解,且能改善其体格生长和营养状态。本研究样本量较少,观测时间较短,对于CD患儿长期的生长发育和营养状态的影响有待进一步研究。

基金资助

南京市科技发展项目(201605045)。

利益冲突声明

所有作者均声明无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

杨敏负责采集和分析数据、论文撰写;吴润秋负责采集和分析数据;陈文馨、乔雪负责统计指导、数据收集;杨辉负责论文修改、经费支持。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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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icles from Chinese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Pediatrics are provided here courtesy of Xiangya Hospital,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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