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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 Jun;39(6):454–459. [Article in Chinese] doi: 10.3760/cma.j.issn.0253-2727.2018.06.003

抗CD19 CAR-T细胞治疗难治复发B细胞肿瘤10例临床分析

Efficacy of anti-CD19 CAR-T cell therapy in 10 refractory recurrent B cell malignancies

包 芳 1, 胡 凯 1, 万 伟 1, 田 磊 1, 景 红梅 1,
Editor: 王 叶青1
PMCID: PMC7342922  PMID: 30032559

Abstract

目的

探讨抗CD19 CAR-T细胞治疗难治复发B细胞肿瘤的疗效和不良反应。

方法

2015年12月至2017年7月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血液科收治的10例患者,包括难治复发的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B-ALL)6例,难治复发的B细胞非霍奇金淋巴瘤(NHL)4例,采用抗CD19 CAR-T细胞治疗后观察治疗效果及不良反应。

结果

输注后第28天进行近期疗效评估,其中6例ALL患者4例(66.7%)完全缓解(CR),1例(16.7%)部分缓解(PR);总反应率(ORR)为83.3%。3例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DLBCL)患者1例达CR。1例套细胞淋巴瘤(MCL)患者大部分病灶消失,亦有顽固病灶呈进展状态。10例患者均发生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RS),主要表现为发热;其中1例患者出现中枢神经系统症状,1例患者出现多脏器功能衰竭,经治疗不良反应均治愈。

结论

抗CD19 CAR-T细胞治疗难治复发B细胞血液系统肿瘤有效,不良反应可控。

Keywords: 抗CD19 CAR-T细胞, B细胞肿瘤, 治疗结果


由于新疗法及新药物的不断涌现,血液系统肿瘤的疗效大大提高,但仍有部分患者会成为难治或复发病例。CAR-T细胞治疗作为一种新的免疫治疗手段,在部分患者中取得了较好的疗效,给复发难治肿瘤患者带来生存希望。我们对在我院接受抗CD19 CAR-T细胞治疗的肿瘤患者进行疗效及相关不良反应分析,以探讨这一新兴技术在临床中的应用。

病例与方法

一、病例资料

选取2015年12月至2017年7月我科收治的难治复发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B-ALL)和难治复发非霍奇金淋巴瘤(NHL)患者,患者的诊断依据WHO2008年造血与淋巴组织肿瘤分类标准,按临床试验入组及排除标准对患者进行筛选。主要的入组及排除标准:肿瘤细胞表面存在CD19表达;无中枢神经系统白血病;无不可控制或需要静脉药物治疗的真菌、细菌、病毒或其他感染;无重要脏器功能衰竭。B-ALL患者在接受CAR-T细胞治疗前均复查骨髓及流式细胞术免疫分型,白血病细胞免疫分型为CD19阳性;淋巴瘤患者均重新复核病理检查结果,肿瘤细胞免疫组化表型为CD19阳性。入组患者对于临床研究内容完全知情,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经我院医学科学研究伦理委员会审批,批号为(2015)医伦审第(182)号,(2017)药伦审第(016-01)号。

二、CAR-T细胞治疗

1.预处理方案:采用FC方案,具体为氟达拉滨25 mg/m2×3 d,环磷酰胺250 mg/m2×3 d。

2.处理流程:患者在回输前第14天,进行外周血淋巴细胞采集,送实验室进行基因修饰;所有CAR-T细胞经上海斯丹赛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制备,结构式为scFv/CD8/CD137/CD3ζ;使用转录的病毒为慢病毒;回输前第4天患者接受FC预处理方案;回输前1天休息;回输当天予以非激素类抗过敏药物预防过敏反应,主要为吲哚美辛栓及盐酸异丙嗪。

3.检测指标:分别在输注后第1~7、14、21、28天检测血清细胞因子水平;第1、7、14、21、28天检测骨髓肿瘤细胞数;每日检测患者的体温、血常规等变化。同时收集患者一般资料,包括性别、年龄、体重、疾病,接受抗CD19 CAR-T细胞治疗前的治疗情况及肿瘤负荷情况,回输后抗CD19 CAR-T细胞在体内含量变化情况,最终的疗效及生存情况。

三、疗效和不良反应评价

CAR-T细胞输注后第28天时进行近期疗效评估,评估标准采用NCCN指南中疗效评估标准。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RS)诊断标准参考Lee等[1]提出的标准,分为4级。其他不良反应的评估采用WHO抗癌药物急性与亚急性不良反应分度标准。

四、随访

全部患者均通过电话和门诊规律随访至2017年7月。失访病例以失访时间为随访终点。开始治疗至疾病进展或任何原因引起死亡的间隔时间为无进展生存(PFS)时间。

五、统计学处理

计量资料采用Kolmogorov-Smirnov对其进行正态性检验,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进行统计描述,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MP25P75)进行统计描述。计数资料采用例数(%)进行统计描述。

结果

一、临床特征

共有10例患者接受了抗CD19 CAR-T细胞治疗,患者临床特征详见表1。其中男4例,女6例;中位年龄33.5(25~69)岁。ALL 6例、NHL 4例。ALL患者中3例为Ph+ B-ALL。NHL患者中3例为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DLBCL),均为非生发中心亚型(non-GCB),1例为母细胞型套细胞淋巴瘤(MCL)。

表1. 10例接受抗CD19 CAR-T细胞治疗患者的临床特征.

例号 性别 年龄(岁) 体重 (kg) CAR-T治疗前复发次数 确诊到CAR-T治疗时间(月) 肿瘤负荷 疾病类型 回输CAR-T细胞数量(×106/kg) CAR-T细胞基因转染率(%) CAR-T细胞回输后第28天治疗效果 最终生存情况 PFS(月) CRS级别 回输后第30天外周血CAR-T细胞(%)
1 26 70 3 58 骨髓原始细胞0.061 Ph+ALL 4.0 20.0 CR 存活 18 3 6.27
2 30 58 1 10 骨髓原始细胞0.795 ALL 3.0 45.0 CR 存活 14 4 15.21
3 32 56 / 5 骨髓原始细胞0.296 ALL 7.0 45.0 PR 死亡 3 3 7.61
4 26 63 1 6 骨髓原始细胞0.767 ALL 1.2 30.0 NR 死亡 1 1 0
5 35 50 1 24 骨髓原始细胞0.100 Ph+ALL 7.0 12.0 CR 存活 12 1 5.54
6 62 46 2 36 骨髓原始细胞0.265 Ph+ALL 3.1 31.0 CR 存活 2 1 -
7 69 65 / 12 难治 MCL 0.3 35.8 PD 死亡 2 1 16.65
8 25 57 / 15 纵隔包块 DLBCL 5.0 26.0 PD 存活 1 1 -
9 56 61 / 5 >10 cm腹腔包块 DLBCL 6.1 44.2 CR 存活 2 1 <0.01
10 68 72 / 6 纵隔包块 DLBCL 4.6 15.0 PD 死亡 1 1 -

注:PFS:无进展生存;CRS: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ALL: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MCL:套细胞淋巴瘤;DLBCL: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CR:完全缓解;PR:部分缓解;NR:未缓解;PD:疾病进展;/:难治;-:未检测

10例均为难治复发患者。10例患者中,5例在治疗过程中曾获得完全缓解(CR)后复发,其中1例为第3次复发,1例为第2次复发;其余5例患者在治疗过程中未获得CR,最佳疗效仅为部分缓解(PR),为难治患者。患者从确诊到接受抗CD19 CAR-T细胞治疗的中位时间为11(5~58)个月。

CAR-T细胞治疗前6例ALL患者骨髓原始细胞中位数为0.280(0.061~0.795)。3例Ph+B-ALL未见伴发其他染色体异常,余3例ALL患者中,1例为复杂核型,另2例均存在7号染色体易位。3例DLBCL患者中1例存在10 cm以上肿瘤,2例存在纵隔包块;ⅣB期2例、ⅢB期1例;2例适用aIPI评分为中高危组,1例适用IPI评分为高危组。MCL患者MIPI评分亦为高危组。

二、CAR-T细胞制备、回输情况

回输CAR-T细胞总量中位数为4.27×106/kg(0.30×106/kg,6.93×106/kg)。基因转染率中位数为30.51%(12%,45%)。第1个疗程回输时,5例患者分2次回输,其余5例患者均一次性回输。2例患者接受了第2个疗程细胞回输;1例患者至随访结束时共接受5个疗程CAR-T细胞回输。

三、CRS

10例患者均发生CRS,其中1级7例(NHL 4例,ALL 3例),3级2例(均为ALL),4级1例(ALL)。

1.发热:10例患者均出现发热。发热可开始于回输后第1、2天,持续约1周,14 d内体温均恢复正常。3例患者出现持续性高热,予托珠单抗注射液(2例联合地塞米松)治疗后恢复正常。3例患者CAR-T细胞回输后体温及同期IL-6、外周血CAR-T细胞及骨髓原始细胞的变化详见图1。CRS 1~2级组(7例)和CRS 3~4级(3例)组每日最高体温的中位数,在回输后第2~7天内可见明显差异(图2)。患者发热时间与预处理后骨髓抑制时间相重叠。1例患者仅回输当天出现发热,后再未出现发热。

图1. 例1~3患者(A、B、C)CAR-T细胞回输后体温、IL-6、外周血CAR-T细胞及骨髓原始细胞变化情况.

图1

图2. CAR-T细胞回输后不同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RS)诊断分组患者每日最高体温中位数变化情况.

图2

2.脏器毒性:1例患者出现失语,发生在回输后第2天,持续约24 h伴持续性高热,予糖皮质激素及托珠单抗注射液多次,逐渐缓解(图1中第1例患者)。1例患者出现心力衰竭、呼吸衰竭、肿瘤溶解综合征伴肾功能衰竭,予升压药物及无创呼吸机辅助呼吸、补液利尿等治疗,并予托珠单抗注射液及地塞米松后,脏器功能均恢复正常水平(图1中第2例患者)。

3.细胞因子水平:对CRS的监测主要是通过监测细胞因子(包括IL-2、IL-4、IL-6、IL-10、IL-17A、IFN-γ、TNF-α、TNF-β、G-CSF、GM-CSF)水平。发生CRS时IL-6、INF-γ水平明显升高。在不同程度的CRS组中IL-2、IL-10、IFN-γ水平最高值存在差异[1~2级组IL-2最高值为5.0 ng/L(3.8 ng/L,7.0 ng/L),3~4级组3例患者分别为21.9、11.4、20.0 ng/L;1~2级组IL-10最高值为26.7 ng/L(11.0 ng/L,59.2 ng/L),3~4级组3例患者分别为94.7、982.4、134.6 ng/L;1~2级组IFN-γ最高值为35.7 ng/L(16.6 ng/L,911.0 ng/L);3~4级组3例患者分别为2 446.3、4 419.8、2 332.2 ng/L]。但不同疾病组中仅TNF-α最高值水平差异明显,B-ALL组低于NHL组[B-ALL组中位数为16.05 ng/L(3.95 ng/L,62.45 ng/L)、NHL组中位数为177.40 ng/L(54.18 ng/L,370.00 ng/L)。

4.不同程度CRS组治疗前免疫功能状况:CRS 1~2级组中位回输细胞数量为4.58×106/kg(1.24×106/kg,6.15×106/kg),基因转染率为30%(15%,35%);CRS 3~4级组3例患者回输细胞数量分别为3.96×106/kg、3.00×106/kg、6.93×106/kg,基因转染率分别为20%、45%、45%。分析不同程度CRS组患者治疗前免疫功能情况,发现CRS 1~2级组中位CD4+/CD8+细胞百分比为0.68%(0.44%,1.00%),CRS 3~4级组3例患者分别为1.10%、1.58%、1.29%,发生3~4级CRS患者治疗前体内CD4+/CD8+细胞百分比更高。

四、其他不良反应

1.血液学不良反应:给予FC预处理方案后,1例患者出现3度白细胞减少,无发热,予以观察;1例患者出现3度白细胞减少并发热,予以广谱抗生素治疗;余8例患者均出现4度白细胞减少并发热,按白细胞减少情况给予G-CSF,并予广谱抗生素治疗。血红蛋白虽有一定程度下降,仅3例患者需少量间断输注红细胞(均为ALL)。10例患者均出现血小板减少,其中0度1例、2度2例、4度7例(ALL 4例,NHL 3例),6例需输血小板支持治疗(ALL 4例,NHL 2例)。

2.非血液学不良反应:1例患者出现多脏器功能衰竭(呼吸衰竭、心力衰竭、肝功能异常、肾功能衰竭、肿瘤溶解综合征),予无创呼吸机辅助通气、补液及2种升压药物升压治疗,多种保肝药物治疗,并予床旁血液透析。1周后患者各项指标均恢复正常。余9例患者,未发生明显肝肾不良反应,未观测到明显凝血功能异常。

五、近期疗效

第28天进行近期疗效评估,其中6例ALL患者CR 4例(66.7%),PR 1例(16.7%),总反应率(ORR)为83.3%。NHL患者中,3例DLBCL患者1例达CR,1例MCL患者大部分病灶消失,仅有一处顽固病灶呈进展状态。在B-ALL患者中,有效病例均为前期治疗有效并长期生存的患者;在NHL患者中,所有病例均为前期治疗未缓解病例,而有效病例来自于更早接受CAR-T细胞治疗的患者。

六、远期疗效

10例患者中,4例死亡(2例B-ALL、1例MCL、1例DLBCL),6例存活(4例B-ALL、2例DLBCL)。存活的4例B-ALL患者中,2例接受allo-HSCT,1例予以反复CAR-T细胞治疗,至随访结束已进行5个疗程CAR-T细胞输注,再次达到PR,1例仅随访2个月。4例死亡患者3例为CAR-T细胞治疗无效患者,最终疾病进展死亡;1例近期疗效评估为PR,后疾病进展,再次予CAR-T细胞输注仍无效,最终疾病进展死亡。无因CRS死亡病例。

讨论

CAR-T细胞治疗已广泛应用于临床[2],文献报道在ALL中CR率为88%[3],在NHL中CR率为57.1%(4/7)[4]。本研究中ALL有效率为83.3%,NHL有效率为33.3%。接近文献报道水平。NHL的有效率较ALL低,考虑与NHL存在实体瘤块,CAR-T细胞不易进入有关[5]。目前日本已研发出新型CAR-T细胞[6],可进入肿瘤组织内,并诱导机体本身T细胞及DC细胞进入肿瘤组织,协同发挥抗肿瘤作用,在多种肿瘤的动物模型中已取得100%疗效。该技术的临床应用或可改善CAR-T细胞在NHL中的疗效。

从CAR-T细胞治疗介入时机来看,本研究中ALL有效病例多出现在前期治疗有效并长期生存的患者。该结果与Kochenderfer等[4]在NHL患者中的研究结果类似。而本研究中的NHL均为难治患者,从发病初到CAR-T细胞治疗前从未达到CR,其中取得较好治疗效果病例均为更早接受CAR-T细胞治疗的患者。推测这可能与患者自身免疫功能状态有关,而这种免疫功能差异可能与不同发病机制有关,并可影响采集及制备的CAR-T细胞功能,亦可影响CAR-T细胞回输后自身免疫系统的调动。

CAR-T细胞回输后,最常见也是潜在最严重的不良反应是CRS。研究显示未发生CRS的患者很难从CAR-T细胞治疗中获益,而发生CRS的患者对CAR-T细胞治疗更容易产生反应[2],[7][9]。但是并没有数据表明,CRS的严重程度与CAR-T细胞的治疗效果存在必然相关性,考虑与CAR-T细胞回输前肿瘤负荷等混杂因素干扰有关[10]。Maude等[11]认为CRS的严重程度与回输前肿瘤负荷相关。Lee等[7]提出CAR-T细胞在体内的扩增与临床疗效及CRS的严重程度密切相关。本研究中10例患者也存在CRS严重程度的差异,B-ALL较NHL易发生严重CRS,6例ALL患者中,半数发生3~4级CRS,考虑与CAR-T细胞和肿瘤细胞接触的密切程度有关。但因例数过少,在不同CRS组间无明显疗效差异。对于回输前外周血肿瘤负荷高的第2例ALL患者,回输后确实发生了最严重的CRS,导致多脏器功能衰竭。符合既往文献报道。

发生CRS需有指标进行描述及检测,目前广泛使用的客观指标为细胞因子。Davila等[2]认为IFN-γ、IL-6、IL-5、IL-10、Flt-3L、GM-CSF、Fracktalkine这7个细胞因子水平变化与严重CRS诊断密切相关,并制定出严重CSR诊断标准。本研究中3~4级CRS组患者IL-2、IL-10、IFN-γ最高值均明显高于1~2级CRS组,证实其为观测CRS反应良好的实验室监测指标。同时我们发现在不同疾病组中TNF-α最高值中位数存在差异,因而在现有不同CRS分级标准制定体系中,或可加入不同肿瘤细胞生物学特征及肿瘤免疫系统不同等因素,制定出肿瘤特异性CRS监测指标及分级标准[12]。现在的研究热点在于找到能准确有效区分CRS反应程度的细胞因子,并制定分层诊疗策略[12][15],或便于临床的检测指标(目前多项研究建议使用CRP[2],[7]);而难点在于预测CRS反应。

我们通过对治疗前患者免疫功能状态的监测发现,治疗前存在更高CD4+/CD8+细胞百分比患者,治疗后出现CRS的级别亦较高。该项指标或可成为预测CRS反应的指标,有待大规模临床试验的验证。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近期采用的CD4+∶CD8+细胞等比制备CAR-T细胞的方法,研究者认为,如此制备CAR-T细胞再联合利于CAR-T细胞植入的FC方案,可以减少细胞的输注剂量,减少CRS不良反应的发生,但同时可以取得与既往研究相当的治疗效果[16]。CD4+∶CD8+细胞的等比制备,以及FC方案的植入效果优于环磷酰胺单药,或可间接证明治疗前患者免疫功能状态,影响CAR-T细胞的制备、回输后在体内的扩增及CRS的产生,值得今后给予更多的关注。

CAR-T细胞相关脑病综合征(CRES)也是大家所关注的焦点。其临床表现形式多样,但发病机制仍不明确。Davila等[2]的研究显示,在发生脑病的患者脑脊液中未检测到CAR-T细胞,他们认为CNS反应为T细胞介导的广义的炎症反应,而非CAR-T细胞的直接毒性反应。Maude等[17]2014年报道发生脑病的患者中,脑脊液检测未发现感染及白血病细胞;其2015年的报道显示发生脑病的患者,在脑脊液中可以检测出CAR-T细胞,但不是所有检出患者均发生脑病,所以认为脑病的发病机制不详,且IL-6拮抗剂效果欠佳[10]。我们观察到1例发生CRES的患者,患者否认既往有CNS累及,但治疗前未再检测。在大剂量糖皮质激素及多次托珠单抗治疗下,症状持续24 h后逐渐缓解,因患者配合度差,未能检测发作当时脑脊液情况。已有学者明确提出,脑脊液中可检测出CAR-T细胞,但亦可检测到CNS肿瘤细胞消失[7]。虽然存在严重CRES反应的可能性,但是CAR-T细胞可进入CNS,可成为清除CNS疾病残存的新手段。下一步,或可考虑进行鞘内注射,但其安全性、注射剂量仍待探讨。

综上所述,抗CD19 CAR-T细胞在治疗难治复发B细胞血液系统肿瘤方面具有应用前景,其治疗过程中不良反应可控,安全性良好。对于前期治疗曾达缓解并长期生存的ALL患者推荐使用CAR-T细胞治疗,对于难治的NHL患者,则建议更早介入CAR-T细胞治疗。患者在接受CAR-T细胞治疗前机体免疫功能状态或可预测CRS反应严重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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