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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 Feb;41(1):88–98. [Article in Chinese] doi: 10.7518/hxkq.2023.01.012

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的Meta分析

Prevalence of dental anxiety among adults in China: a Meta-analysis

洪 飞若 1, 陈 飘飘 1, 俞 雪芬 1,✉, 曾 江 1
Editor: 杜 冰1
PMCID: PMC9988445  PMID: 38596946

Abstract

目的

系统评价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患病率，为口腔保健的干预决策提供依据。

方法

计算机检索PubMed、Web of Science、Ebsco、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和维普数据库有关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横断面研究，检索时限均从建库到2022年9月30日。筛选文献、提取资料并评价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后，采用R 4.0.4软件进行Meta分析。

结果

共纳入39个研究，包括24 309例研究对象。Meta分析结果显示，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为35.39%［95%CI（31.31%，40.01%）］。亚组分析结果显示，男、女性患病率分别为32.92%和44.78%；16~39岁、40~59岁、≥60岁的成年人患病率分别为49.37%、47.13%、37.41%；轻度、中度和重度患者患病率分别为13.81%、15.15%、9.24%；小学及以下、中学、大学及以上文化程度的成年人患病率分别为33.81%、35.84%、36.24%；有牙科治疗史和无牙科治疗史成年人患病率分别为39.45%、45.90%；在口腔门诊接受调查和非口腔门诊接受调查的成年人患病率分别为27.10%、39.31%。

结论

我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患病率较高，以中度焦虑为主，女性、青年、无牙科治疗史的群体更易发生。建议对成年人牙科焦虑症进行早期干预，提高其口腔保健意识和治疗依从性，从而促进我国成年人的口腔健康水平。

Keywords: 牙科, 焦虑症, 成年人, 患病率, Meta分析, 横断面研究

牙科焦虑症是指患者对口腔诊疗过程或其相关的诊疗环节表现出的持续、非理性和过度的焦虑、害怕或恐惧心理[1]，是目前口腔门诊普遍存在的心理问题。根据患者表现的严重程度不同，又可分为牙科焦虑、牙科畏惧和牙科恐惧[2]。患者多表现为诊治过程中交感神经系统功能亢进，如面色苍白、出汗、心率和脉搏增快等，部分患者可能出现拒绝治疗等行为和心理状态[3]。《健康口腔行动方案（2019—2025年）》[4]明确提出行动目标：到2025年，人群口腔健康素养水平和健康行为形成率大幅提升，口腔健康服务覆盖全人群、全生命周期，更好满足人民群众健康需求。但广泛存在的牙科焦虑症易引起患者疼痛敏感度增加、治疗依从性降低，耽误最佳诊治时期，进而影响其口腔健康保健行为，最终改变口腔健康结局和相关的生活质量。Zinke等[5]发现与正常口腔诊疗患者相比，患有牙科焦虑症的患者口腔健康状况更差，且焦虑水平与全口损坏、缺失和充填牙齿数量正相关。目前，由于调查对象群体和调查工具的不同导致不同报道的调查结果存在较大的差异。因此，本研究通过系统回顾文献，采用Meta分析方法系统评价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患病率，并进行亚组分析和Meta回归分析，明确目前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现状，以期为牙科焦虑症的早期干预以及临床开展适当的健康教育提供循证依据。

1. 材料和方法

1.1. 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PubMed、Web of Science、Ebsco、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和维普数据库，搜集有关中国成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的横断面研究，检索时限均为建库至2022年9月30日。追溯纳入文献的参考文献，以补充获取相关文献。检索采取主题词和自由词相结合的方式。中文数据库以中国知网为例，检索式为（SU=‘中国’+‘香港’+‘台湾’+‘澳门’）AND（SU=‘成人’+‘老年人’+‘中年人’）AND（SU=‘牙科焦虑’+‘牙科畏惧’+‘牙科恐惧’+‘口腔焦虑’+‘口腔畏惧’+‘口腔恐惧’）AND（SU=‘患病率’+‘横断面调查’+‘现况调查’+‘流行病学’+‘健康调查’+‘口腔检查’）；英文数据库以PubMed为例，检索式为：(“China”[MeSH]/“Hong Kong”[MeSH]/“Taiwan”[MeSH]/“Macau”[MeSH]/Chinese/“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Mainland China”/Hongkong/Macao) AND (“Adult”[MeSH]/“Young Adult”[MeSH]/“Aged”[MeSH]/“Middle Aged”[MeSH]/Adult*/“Young Adult*”/Elderly/“Middle Age”) AND (“Dental Anxiety”[Mesh]/“Dental Anxiet*”/“Dental Fear*”/“Dental Phobia*”/Odontophobia*) AND (“Prevalence”[MeSH]/“Cross-Sectional Studies”[MeSH]/“Epidemiologic Studies”[MeSH]/“MassScreening”[MeSH]/“Health Surveys”[MeSH]/“Dental HealthSurveys”[MeSH]/Prevalence*/“Cross-Sectional Stud*”/“Cross Sectional Stud*”/“Prevalence Stud*”/“Epidemiologic Stud*”/“Epidemiological Stud*”/“Mass Screening”/“Health Survey*”/“Dental Health Survey*”）。

1.2. 文献纳入和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1）研究类型为横断面研究；2）研究对象为通过牙科焦虑评估量表判断为牙科焦虑症的中国成年人患者（≥16岁）；3）文献中描述牙科焦虑症患病率，或提供能计算牙科焦虑症患病率的数据；4）研究中有明确牙科焦虑症的调查工具。排除标准：1）以特定样本为调查对象的研究，如专科门诊的就诊患者群体或军人、工人等特殊人群；2）重复发表的文献仅选择数据最全、最近的研究；3）非中、英文文献。

1.3. 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

根据研究目的及纳入和排除标准，由2名研究者独立阅读文献标题和摘要后进行初筛，随后对通过初筛的文献阅读全文进行复筛，最终确定纳入的文献。必要时通过邮件联系原始研究作者获取相关数据。2位研究者分别独立提取资料并交叉核对，最后对数据进行汇总。如过程中存在分歧，则通过集体讨论后，由第三位研究者协助判断。资料提取内容包括：第一作者、发表年份、调查时间、调查地区、调查工具、被调查者的年龄、性别、样本量、患病例数、患病率、文化程度等。

1.4. 文献质量评价

由2名研究者独立评价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如意见不统一时，通过讨论达成一致。偏倚风险评价采用美国卫生保健质量和研究机构（agency for healthcare research and quality，AHRQ）推荐的横断面研究偏倚风险评价标准，总分分值为0~11分，分值越高说明文献质量越高，其中≥8分为高质量，6~7分为中等质量，≤5分为低质量[6]。

1.5. 统计学方法

使用R 4.0.4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算合并后的患病率和95%置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采用I2和Q检验评估纳入研究间的异质性大小；若P>0.1，且I2<50%，则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反之，则采用随机效应模型。通过亚组分析和Meta回归分析探索异质性来源和不同组别间患病率的差异，检验水准设为α=0.05。通过敏感性分析评价合并分析结果的稳定性。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初检共获得相关文献493篇，所检索的数据库及检出文献具体如下：PubMed（n=61）、Web of Science（n=31）、Ebsco（n=35）、Embase（n=17）、The Cochrane Library（n=49）、中国知网（n=156）、万方数据库（n=78）、维普数据库（n=66）。经过逐层筛选最终纳入39篇文献[3],[7]–[44]，包括24 309例研究对象。文献检索流程见图1。

图 1. 文献检索流程图.

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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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 1 Flow chart of literature selection

2.2. 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和质量评价结果

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及质量评价结果见表1。

表 1. 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和质量评价结果.

Tab 1 Characteristics and risk of bias assessment of the include studies

纳入研究 调查地区 调查时间 调查工具 年龄/岁 样本量/n 患病率/% 质量评价结果/分
韩瑞金2022[7] 贵州 2017年11月—2019年12月 MDAS 16~83 401 50.62 8
李梦源2021[8] 宁夏 2019年1月—2020年8月 DAS ≥18 1 000 25.60 4
Yu 2021[9] 广东 NR MDAS ≥18 183 60.11 6
蔡婧2021[3] 北京 2018年1—6月 DFS 18~69 686 65.74 5
李建成2019[10] 江苏 2018年2月—2019年1月 DAS 60~86 100 41.00 5
仇成豪2018[11] 上海 2017年6—10月 DAS 18~75 376 13.30 7
刘舒萍2017[12] 湖北 2015年4月—2016年3月 DAS ≥60 1 951 54.74 5
张金茹2017[13] 北京 2012年1月—2014年1月 SAS 18~80 397 46.35 5
顾嘉雯2017[14] 安徽 2016年3—7月 MDAS 60~94 374 28.88 5
方威苏2016[15] 深圳 2015年7—12月 DAS ≥18 5 000 35.80 7
李璐2016[16] 北京 2012年1月—2013年10月 MDAS 60~78 258 41.86 5
廖阳阳2015[17] 广东 2013年7—11月 DAS 37.7±14.8 1 203 23.44 8
杨芳2015[18] 新疆 NR DAS 17~72 236 18.22 4
朱丹丹2015[19] 辽宁 2013年11月—2014年2月 MDAS 22~85 195 61.54 7
黄丽梅2015[20] 北京 2014年1—6月 DAS 20~59 460 56.52 5
刘方宇2015[21] 江苏 2013年11月—2014年11月 MDAS 60~86 298 36.58 5
潘兴富2015[22] 贵州 2014年1月—2015年3月 MDAS 20~45 236 57.20 6
方飞2015[23] 湖北 NR DAS ≥60 1 400 29.00 6
朱晨曦2015[24] 浙江 2014年5—8月 DAS ≥60 1 803 11.76 9
高晓燕2014[25] 上海 2011年4月—2013年4月 DAS 18~65 300 18.67 6
王艳2014[26] 山东 2013年3—6月 MDAS 16~65 113 74.34 6
冯锦虹2014[27] 新疆 2010年3月—2013年4月 MDAS 60~81 478 63.81 5
唐彧2013[28] 上海 2010年1月—2012年6月 DAS 18~60 1 266 61.37 5
张博文2013[29] 四川 NR DAS 20~60 382 12.30 7
刘勤2013[30] 新疆 2012年4—8月 DAS 18~78 246 17.07 7
何天鹏2013[31] 北京 2012年2月—2013年2月 MDAS 65~75 352 56.25 5
许琼莉2013[32] 湖北 2011年6月—2012年6月 DAS 18~65 365 21.37 6
申玲2013[33] 北京 2008年12月—2012年10月 MDAS 60~80 779 56.48 5
田丽萍2013[34] 湖北 2010年7月—2011年2月 DAS 18~78 242 64.88 4
邓咏梅2012[35] 重庆 2011年2—7月 MDAS 18~78 294 36.39 5
陈晖2011[36] 河北 2010年4—10月 DAS 17~70 123 11.38 5
王云2011[37] 安徽 2010年5—10月 DAS 20~50 200 26.50 4
崔翠2010[38] 甘肃 2009年9月—2010年6月 DAS 18~76 229 26.64 5
郭斌2007[39] 四川 2006年1—7月 DAS ≥65 100 56.00 5
钟声2007[40] 福建 2006年9月 DAS ≥18 240 20.83 5
余少秋2006[41] 广东 2005年1—9月 MDAS 20~40 394 57.61 5
钱明波2005[42] 湖北 2004年3月 DAS ≥18 366 31.42 6
王成1999[43] 辽宁 NR MDAS 20~69 428 55.97 4
Schwarz 1995[44] 香港 NR DAS 35~44和65~74 881 29.51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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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NR为未报道（Not Reported）；DFS为牙科畏惧调查量表（dental fear scale）；DAS为牙科焦虑量表（dental anxiety scale）；SAS为焦虑状况调查表及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MDAS为改良牙科焦虑量表（modified dental anxiety scale）。

2.3. Meta分析结果

2.3.1. 国内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总患病率

由于纳入的各研究之间异质性大（I2=99%），因此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合并分析结果显示，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为35.39%［95%CI（31.31%，40.01%）］（图2）。

图 2. 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的Meta分析.

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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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 2 Meta-analysis of the prevalence of dental anxiety among Chinese adults

2.3.2. 不同亚组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患病率

按症状严重程度、性别、年龄、文化程度、有无牙科治疗史、研究调查地点等因素进行亚组分析，分别计算各亚组的患病率。结果显示，我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以中度焦虑为主；女性的患病率高于男性；16~39岁年龄段的成年人患病率最高；文化程度大学及以上的成年人患病率最高；无牙科治疗史的成年人患病率较高；调查地点为口腔门诊的成年人患病率相对较高；各亚组间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01）。汇总结果见表2。

表 2. 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的亚组分析.

Tab 2 Subgroup analysis of the prevalence of dental anxiety among Chinese adults

组别 纳入研究数 样本量 例数 异质性检验
 效应模型 患病率（95%CI）/% 亚组间比较
I2值/% P值 χ2值 P值
严重程度 轻 8 3 183 471 91 <0.001 随机 13.81（9.79，17.82） 83.547 <0.001
中 6 2 435 541 98 <0.001 随机 15.15（4.63，25.67）
重 4 2 066 266 99 <0.001 随机 9.24（0.00，18.72）
性别 男 26 8 778 3 629 99 <0.001 随机 32.92（23.88，42.64） 72.125 <0.001
女 26 9 120 4 346 99 <0.001 随机 44.78（36.12，53.61）
年龄/岁 16~39 8 4 375 2 826 98 <0.001 随机 49.37（37.63，61.10） 1 103.550 <0.001
40~59 5 2 052 1 165 97 <0.001 随机 47.13（31.20，63.06）
≥60 20 9 293 3 312 99 <0.001 随机 37.41（27.89，46.94）
文化程度 小学及以下 6 2 315 979 100 <0.001 随机 33.81（5.93，61.68） 42.190 <0.001
中学 5 646 238 97 <0.001 随机 35.84（16.61，55.06）
大学及以上 15 2 427 805 95 <0.001 随机 36.24（27.95，44.52）
牙科治疗史 有 12 3 567 926 99 <0.01 随机 39.45（27.10，51.80） 228.322 <0.001
无 12 1 289 630 99 <0.01 随机 45.90（33.32，58.47）
调查地点 非口腔门诊 6 4 392 1 029 99 <0.001 随机 27.10（17.70，39.12） 486.506 <0.001
口腔门诊 34 19 917 8 222 98 <0.001 随机 39.31（32.83，4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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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我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的Meta回归分析

对纳入的文献进行Meta回归分析，以牙科焦虑症患病率为因变量，以严重程度、性别、年龄、文化程度、牙科治疗史、调查地点为自变量进行Meta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性别因素对我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结果产生异质性，是其影响因素（表3）。

表 3. 探索异质性的Meta回归分析结果.

Tab 3 The results of Meta-regression analysis of exploring heterogeneity

协变量 回归系数（b） 95%CI t值 P值
严重程度 0.980 （0.927，1.035） −0.79 0.439
性别 1.113 （0.989，1.253） 1.82 0.045
年龄 0.939 （0.870，1.014） −1.67 0.106
文化程度 1.012 （0.910，1.126） 0.24 0.816
牙科治疗史 1.068 （0.896，1.270） 0.77 0.448
调查地点 0.887 （0.755，1.041） −1.52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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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敏感性分析

采用逐一剔除单个研究的方法进行敏感性分析，得到的结果均与总合并估计值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提示本研究结果稳定性较好（图3）。

图 3. 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的敏感性分析.

图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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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 3 Sensitivity analysis of the prevalence of dental anxiety among Chinese adults

3. 讨论

3.1. 我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较高

本研究共纳入39个研究，包括24 309例研究对象，覆盖了19个省、市、自治区，Meta结果显示中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患病率为35.39%［95%CI（31.31%，40.01%）］。以往的认知中，对口腔诊疗的焦虑和恐惧的心理多见于儿童群体。据调查研究数据表明，牙科焦虑症在成年人中同样非常普遍，但全球范围内各地区成年人的牙科焦虑症患病率差异较大。芬兰国家健康福利研究院2000年对9 742名成年芬兰人展开调查，结果显示9%的人群患有牙科焦虑症[45]。2021年Silveira等[2]通过Meta分析评估全球牙科焦虑症的患病率，所得结果为15.3%（10.2%，21.2%），但其所纳入的研究基本为欧美发达国家的调查报道。2010年澳大利亚的抽样调查结果显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为18.1%[46]；加拿大的流行病学调查显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为10.7%[47]。方苏威等[15]对深圳市5 000名口腔健康检查的居民进行调查，结果显示64.2%的人群患有牙科焦虑症。我国牙科焦虑症的比例相较其他国家高，可能是由于：1）我国居民的口腔保健意识启蒙较迟，口腔健康正被逐步引起重视，人群对于口腔检查和治疗仍较陌生，这也导致更容易发生牙科焦虑症；2）不同种族人群的牙科焦虑水平不同，可能受到年龄、文化差异和生活方式的影响。牙科焦虑症患者会刻意避免进行预防性口腔检查或诊疗，而缺乏检查和治疗又意味着当他们被迫接受口腔诊疗时，通常需要侵入性治疗以及疼痛的诊疗体验，这将进一步增加患者对牙科的焦虑和恐惧心理[4]。

3.2. 牙科焦虑症患者焦虑程度以中度焦虑为主

由于纳入的研究所采用的调查工具不同，且严重程度的评定标准也存在细微差别，因此，对严重程度的亚组分析仅纳入参照DAS评价的研究，且评定标准统一为：13~14分为轻度焦虑；15~18分为中度焦虑；19~20分为高度焦虑。最终得到的亚组分析结果显示轻、中、重度焦虑患者分别为13.81%、15.15%、9.24%。患者以中度焦虑为主，主要表现为明显焦虑不安，但无逃避治疗心理；轻度焦虑患者表现为稍有焦虑不安；高度焦虑患者比例最少，通常表现为非常焦虑不安，且存在明显逃避治疗的心理[48]。口腔医护人员应对出现牙科焦虑的就诊患者的表现程度进行甄别，并行早期干预，以减轻患者的焦虑情绪。

3.3. 牙科焦虑症患病率女性高于男性

本研究结果显示，性别因素是我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影响因素，女性患病率比男性高，这一结果与研究纳入文献的调查研究结果基本一致[17],[49]。究其原因，社会文化模式和女性心理特质这两个理由可以进行解释。首先，我国的社会文化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相较于欧美地区人群，亚洲人群更倾向于压抑情绪和想法，尤其是男性群体，被认为不应该直接向外界表达自己的恐惧或焦虑[50]。而女性群体在对外表达自身的焦虑或恐惧时则更容易被接受，因此，男性耐受恐惧和焦虑的能力相对高于女性。另外，Reynolds[51]认为，女性更容易出现焦虑和其他负面生理情绪，如恐惧、恐慌、抑郁等。由于女性在心理特质上更易产生焦虑，因此其在认知水平上可能对于口腔诊疗场所的器械、声音及就诊医护的态度比男性更为敏感，从而加重其牙科焦虑[11]。有研究[52]发现学龄前儿童中女孩和男孩所表现出的牙科恐惧程度相差不大，结果表明其与性别因素之间的相关性较低，笔者认为可能主要与学龄前这一时间段儿童的社会行为和情感调试方式尚未定型有一定的关系。这也从侧面反应了社会文化模式对不同性别表达情感方式的影响。

3.4. 牙科焦虑症患病率与年龄和文化程度的关系

本研究结果显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随年龄的增长呈现下降的趋势。这可能与随着年龄的增长，年长者阅历增加且抗压能力增强有关，而中青年人群的工作和生活压力较大，使其对痛觉更加敏感，从而加重焦虑水平[47]。文化程度的亚组分析结果显示，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的成年人患病率33.81%，中学学历的成年人患病率为35.84%，大学及以上学历的成年人患病率为36.24%。目前文化程度与牙科焦虑之间的关系尚无统一观点。Pakpour等[53]发现文化程度与牙科焦虑发生率为负相关，因为文化程度高的成年人通常更愿意了解牙科护理和治疗的相关信息，以此减缓焦虑。但也有研究[46],[54]认为文化程度与牙科焦虑发生率不相关。然而，本研究结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患病率最高，与廖阳阳等[17]的结果一致，笔者分析认为年龄与牙科焦虑之间的相关性较高，而其所调查群体中文化程度高的多为年轻群体，最终对文化程度因素造成一定的混淆。虽然本研究制定并执行了严格的纳入和排除标准，但所纳入分析的研究中文化程度分层不一致，且各研究样本量存在较大的差异，因此文化程度仅做了3个级别的分层，且最终得到的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的成年人患病率结果异质性较大。

3.5. 无牙科治疗史及口腔门诊调查的成年人牙科焦虑症患病率较高

本研究结果显示，无牙科治疗史的成年人患病率较高。研究者[55]调查发现牙科焦虑症能引起接近6.0%的普通人群逃避牙科检查和治疗。而错过或取消牙科预约导致牙科就诊率较低的主要原因是牙科恐惧[53]。因此，无牙科治疗史的人群可能因为牙科焦虑而选择逃避口腔常规的检查或治疗。廖阳阳等[17]发现规律就诊的患者牙科焦虑水平显著降低，这也进一步说明了牙科焦虑与牙科就诊之间的相关性。调查地点为口腔门诊的成年人患病率较高。我国对牙科焦虑症的研究工作起步较晚，目前的研究调查报道多以口腔门诊患者为主，基于普通人群的大范围研究较少，口腔健康流行病学调查中也未涉及牙科焦虑症的调查条目[56]，且群体类型相对单一，因此本研究纳入亚组分析的两组样本量差异较大。研究[57]表明以往牙科治疗所经历的恐惧和疼痛等感受可导致患者发生牙科焦虑；另外，就诊时医生的态度和就诊环境也可能导致患者产生焦虑。

3.6. 本研究的局限性

尽管本研究所纳入的研究覆盖了19个省、市、自治区，但均为地方性横断面调查，样本量较小，覆盖面不够广；由于单个率Meta分析的特点，且纳入的研究对牙科焦虑症有多种判断标准，不同研究间存在一定的异质性，通过Meta回归分析发现仅性别因素对总体结果产生异质性，但还存在其他未知的变量，可在后续研究中进行分析；纳入的个别研究未按照性别、年龄、文化程度等提供数据，亚组分析中可能存在抽样误差及发表偏倚；纳入的研究多为基于口腔门诊患者的调查，存在抽样偏倚。

综上所述，我国成年人牙科焦虑症的患病率高达35.39%，以中度焦虑为主，在成年人群体中较普遍，女性、青年、无牙科治疗史的群体更易发生。口腔医疗机构和医护人员应该对不同的群体进行有针对性的健康宣教，采取各种多媒体形式手段，提供缓解和治疗牙科焦虑症的干预措施，提高公众的口腔保健意识和治疗依从性，从而促进我国成年人的口腔健康水平。

Funding Statement

[基金项目] 浙江省公益技术应用研究资助项目（LGF21H190003）；浙江省医药卫生科技计划项目（2022KY195）

Supported by: Zhejiang Province Public Welfare Technology Application Research Project (LGF21H190003); Medical Health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roject of Zhejiang Provincial Health Commission (2022KY195).

Footnotes

利益冲突声明：作者声明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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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icles from West China Journal of Stomatology are provided here courtesy of Editorial Department of West China Journal of Stomat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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